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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色独伊】Blade& Blaze

 《Coltello》完售解禁

海军上尉X海盗头子。一年前的黑历史,反正我已经没眼看了,作为纪念还是发一下吧。有兴趣的话给个评论,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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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海上航行的人的生活一贯如此——他们永远不知道海的另一边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明天发生的事会有多么匪夷所思。”

 

 

    风和日丽,晴空万里,在小镇上应该是个适合赶集交易的好天气,放在村庄里会是粮食成长的好时机,可是在茫茫大海上……

    爱因斯只觉得自己被晒得快要褪下一层皮,难怪那些地中海沿岸的南欧人一个个都比他黑好多,包括这艘船上的西班牙人船员,葡萄牙人大副,还有那个意大利人船长。

    就是那个戴着黑色眼罩与蓝宝石项链,穿着棉质宽松白衬衫的棕红色头发青年,干净而清秀的面容年轻得不像是海盗船长该有的岁数,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却是如今地中海悬赏最高的海盗之一:炽焰号船长卢西安诺·瓦尔加斯。

    传言说他桀骜不驯,凶狠乖戾,对待敌人心狠手辣,对待手下傲慢无礼,而此时此刻这位高高在上的海盗头子却正在甲板上摆着小凳子和他的下属爱因斯玩骰子。船上其他那些百无聊赖的水手起劲地围成一圈席地坐下看着好戏。

    其实骰子游戏爱因斯倒是乐于参与,只是他不理解为什么卢西安诺偏要在炎炎烈日下和他玩这个,汗水已经浸湿了他的条纹背心,黏在身上湿嗒嗒的特别难受。

    刚开始时每一轮赌注是一枚银币。前几天刚刚从前来挑衅的斗牛者号上劫来了不少钱财与物资,号称地中海霸主的安德烈曾与无数所谓的海盗老前辈一样看不起年轻的卢西安诺。然而一与之交锋实力差距便显而易见,只不过得出结论的代价是损失一条船罢了。

    爱因斯·贝什米特,这个来到炽焰号上还不足一年的海盗新手,也就是托了安德烈的福才有幸能从默默无闻的水手被提拔成船长大人的贴身护卫。虽然似乎贴得太近了些——除了在争斗中下意识地救下了险些被对方的长剑刺破心脏的卢西安诺,甚至在庆功宴上将醉得不省人事的海盗头子骗上了床。

    接下来的结果可想而知,令人艳羡的升官发财成功人生路在迎接着他。自从他从脏兮兮的船员舱搬进船长室之后他在船上的地位甚至能与那位弟兄们讨厌无比的大副佩德罗先生平起平坐。那个家伙现在正阴着脸站在一旁冷漠地看着他们随性的船长先生即将输得倾家荡产——下一轮是今天的最后一轮,假如他再输一次,这艘船或许就得改姓贝什米特了。

    爱因斯装作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盯着卢西安诺的玫红色眼睛,内心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慌张。下一轮要是他赢了这炽焰号便是他的,可是假如他输了他这个人以后就整个都成了卢西安诺的所有物。卢西想要他干什么他就得干什么,再丧心病狂的命令都得服从。

    那张漂亮脸蛋上的表情还是在喝醉了被自己压在身下的时候更可爱一些。虽然这种拼运气的游戏很不讲道理,但是他和卢西安诺玩骰子的结局永远都会是对方输。可在这一次爱因斯总有些什么不好的预感,甚至后悔在众人的起哄下将赌注加到了最大……不,这一定是错觉。然而当两个小木碗掀开的那一刻,十五比八,输的是爱因斯。

    “妈的……”

    爱因斯愤愤不平地看着卢西安诺站起来大笑着拥抱欢呼的水手们然后招呼手下帮他把摊在地上的银币全部收起来装进箱子里收好。可怜的输家只能气急败坏地骂了一句脏话然后无奈地扶额等待着处置。

    “爱因斯,愿赌服输。”卢西安诺满意无比地欣赏着爱因斯脸上有趣极了的表情变化,幸灾乐祸的笑容就像个顽劣无比的孩子。他用招呼小狗的手势让爱因斯站起来走到自己跟前,然后抬起头看着这个比自己高大多了的家伙任由他用高跟皮靴的根部狠狠踩住脚板却不能反抗,这算作对于昨晚那人动作太过粗暴的惩罚。“乖哦,过会儿去前两天劫过来的那几箱衣服里挑一条喜欢的大裙子穿上,以后你就是我卢西安诺·瓦尔加斯的海盗小公主。”

    卢西安诺得意洋洋的眼神只让爱因斯看了更加愤怒地皱紧眉头,然而当他将视线移到了那双粉红色的唇瓣上时他再不去管什么赌约只是在众人的起哄声中将船长大人打横抱起吻了下去然后走向船长卧室。

 

 

 

    “船长,请你为自己的行为举止负责。”

    茫茫大海上的夜空寂静而安宁,呼啸着的海风卷起一阵阵深蓝色的波涛,浪花拍打在船板上,冰冷的海水溅起又落下,空气里是熟悉的咸湿。

    这不是佩德罗第一次与卢西安诺谈论这件事了。年轻的海盗船长不耐烦地坐在甲板高高的栏板上让自己看上去比这位大叔高一点。如果这家伙不是他的航海知识启蒙老师也不是跟着他的父亲那一代就在这艘穿上工作的老前辈,卢西安诺早就想要辞退他了。

    他的那张脸就像是阴天的云朵一样,灰灰暗暗又死气沉沉,眉头永远拧在一起可能是卡住了解不开。反正卢西安诺一点也不喜欢他,可是作为小辈总还是得听听他的话。

    “老师,我都已经成年了……”

    他别着嘴从船沿上跳下来,高跟皮靴在木制甲板上发出“噔噔”的声音。看着远处漆黑一片的夜空卢西安诺打了个哈欠,目光从佩德罗的脸上移向通往船舱的门示意自己想赶紧结束对话然后回去睡觉。

    “即使打赢了敌人也不能轻举妄动。你瞧瞧你现在天天颓废成了什么样子,书也不看兵也不练,除了吃饭睡觉就是赌博和谈情说爱……”

    “你见过哪个海盗船长天天看书学习的…?”

    “你的父亲,船长。”

    “……”

    “还有你谈情说爱的对象。首先他是个男人,没有办法帮瓦尔加斯家繁衍后代……”

    “够了。”卢西安诺以及完全丧失了耐心,“这是我的私事,你不需要管。”

    “如果不是老船长的嘱托我也不想管你。可为什么偏偏是那个家伙。我已经数次看见他用信鸽与外界通讯了,而且他还有被发现藏匿铁十字项链的前科……”

    “那是他哥哥的遗物。”

    “我阻碍不了你对他的包庇,船长。” 被卢西安诺瞪视的佩德罗并没有改变他的脸上一贯阴沉的表情,“但是记得提防着他,卢西安诺,不要让你父亲的在天之灵感到失望。”

    听他说完了之后卢西安诺敷衍了事地点了点头便大步流星地往船舱里走去。他的爱人还在他的卧室里等着他。卢西安诺关上门之后便蹬掉靴子爬上了床,往半躺在床上的伴侣映着摇曳的煤油灯光翻看的书页凑了过去。那上面写满了德语,是他看不懂的文字。

    “睡觉了,我的海盗小公主。”卢西安诺在躺下的同时顺手抽走了身旁的人手里的书,已然懒得吐槽这一称呼的爱因斯只好吹灭煤油灯然后为他的船长大人解开了眼罩然后抱在怀里盖上被子。

    眼罩下覆盖的是一道刺目的伤疤与失明的右眼,卢西安诺从不让除了爱因斯以外的人见到他摘下眼罩的样子,就算是佩德罗老师也不可以。

    “爱因斯,你为什么要来我的船上做海盗?”卢西安诺闭着眼睛躺在爱因斯的怀里,那个人的肌肉硬硬的硌得他有些疼。这让他想起了小时候和哥哥一起躺在父亲怀里的日子。

     “我记得我第一天登船的时候你就问过我了。”

    “我忘了,你再回答我一遍。”

    “因为父母早逝,留下的遗产只有没还清的高利贷。哥哥在服兵役时战死却被当作逃兵而要对全家进行处罚,走投无路想要跳海自杀,正好就遇见了你的船。”

    “为什么是一模一样的回答。”

    “不一样才见鬼了啊。”

    “好吧。”卢西安诺挪了挪身体,看着漆黑一片的天花板蹭了蹭爱因斯的胳膊,“我以前也有个哥哥,本来他会继承父亲的炽焰号成为船长,可是他被你们国家的海军杀了。那时候他十六岁。”

    “……”爱因斯不知道该作何答复,也不晓得“你们国家”是不是在怪罪爱因斯的意思。或者兴许卢西安诺只是有些想哥哥,于是他摸了摸卢西安诺软软的酒红色头发。

    外人说到卢西安诺只知道他罪大恶极,同行议论起他会觉得他年轻有为,而大概也就只有爱因斯见过卢西安诺最特殊的样子。无论他有多大的能力、财富或者骂名,躺在自己怀里的他都还只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孩子。

    “那么你现在觉得海盗这个工作怎么样?”

    “还可以。有你陪着就很好。”

    “可是我其实一点也不想当海盗。”卢西安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轻,好像有些莫名地心虚,“我的父亲原本是意大利王国的海军勋爵,一共有两艘威风凛凛的大帆船,炽焰号与利刃号。

    “由于父亲强大的实力,当时的意大利近海根本没有海盗敢于靠近。父亲驾驶着这两艘船与海盗之间几乎是百战百胜。但是最后却被人污蔑犯了死罪,甚至要夺走他的两艘船然后将他处死。可最后竟然是海盗救了他。

    “于是他背弃了国王的命令成为专抢官船的海盗。在世事的逼迫之下成为了自己曾经最为憎恨的人,因为他已然别无选择。

    “而迫害他的人。正是那时候父亲最为信任,情同手足的副手……”

    说到这里卢西安诺顿了顿,随后便把脸埋在了爱因斯的胸前,面无表情地听着爱人逐渐加快的心跳。

    爱因斯似乎明白了卢西安诺的话背后想要表达些什么,他将怀里的人搂得更紧一些,抚摸着他的背希望他能够安心。

    “不早了,快睡吧。“

    “那么晚安好梦,别忘了之前说好的,明天你还要继续穿女装。”

    “啧……”

    “要愿赌服输哦。”

 

 

 

    身为帝国海军的第一师团上尉,爱因斯·贝什米特这次特殊的任务正是和身为军事盟友的意大利王国海军一同剿灭炽焰号以及那位人头悬赏一桶金币的通缉犯人卢西安诺·瓦尔加斯。

    原本的计划是他潜入炽焰号作为间谍然后给陆上的军队发去情报,最后在万事俱备之时里应外合,将卢西安诺的海盗船一举剿灭。

    然而当他在那一次争斗中下意识地救下了这位船长先生之前计划进行得并没有任何差错。可是即使是经历过无数训练的爱因斯却也无法忍心看着一个陪伴数月的“任务目标”,或是“朋友”就这样被杀害。

    那明明只是一个开朗而活泼的普通年轻人,他会在训练的时候严肃而沉稳地整顿水手,又会在庆功宴时和整艘船上的弟兄打成一片,他会像个好学徒一样仔细地阅读戏剧与诗集,也会和顽劣的孩子一样做一些丧心病狂的恶作剧。

    他从不抽烟也从不喝酒——除了那一次被爱因斯灌醉的经历之外。当时喝醉的卢西安诺满脸绯红地靠在爱因斯的怀里扯着那人的领口与衣角,然后爱因斯便轻而易举地得到了这个海盗头子的第一次。

    在那以前和以后爱因斯都从未对对任何一个人如此心动,那么想要占有他,保护他,甚至将自己的一切全都给他。

    可是为什么他的爱人却偏偏会是这个“任务目标”……?根据上一次与军方的通讯,三天之后意大利海军的战船便会锁定炽焰号的位置进行攻击。那时候自己的任务是在争斗开始的第一时间杀死卢西安诺·瓦尔加斯以打乱炽焰号水手的阵脚与军心。

    这对如今的爱因斯来说简直太容易不过了。卢西安诺现在就躺在他的身边,睡在他的怀里,只要他想要下手随时都可以取得那人的性命,可是爱因斯感觉自己做不到。

    那是他迷恋的人啊,他迷恋着健康的小麦色肌肤,他迷恋着那双漂亮的玫红色眼眸,他还迷恋着那一抹狡黠而不羁的微笑……爱因斯不忍心看到这张他深爱的脸上沾满他的主人的鲜血——当海军战胜了卢西安诺的那一刻,将细长尖锐的刀刃刺入卢西安诺的心脏了解这个罪人的生命……

    “不!”

    爱因斯猛地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他下意识地想要确认卢西安诺正好好地躺在他怀里睡觉,可是当他想要伸手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被麻绳紧紧地绑了起来。

    他想要挣脱想要大喊确认究竟发生了什么。是那边提前行动了吗?还是船上有人造反?

    直到他清楚地看见了抵在自己脖子上的是卢西安诺随身携带的惯用小刀,他才默默地合上了嘴巴。

    眼前的人正是卢西安诺·瓦尔加斯没错,只是那只眼罩外的眸子里冷得像是一滩毫无生气的死水。

    “果然……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以外便没有任何可以信任的人了。贝什米特上尉,你说是不是呀?”

    

 

 

    “给了你那么多次坦白的机会都不肯说真话,那我也没有办法了。”

    再一次见面是破晓时分于船舱中关押犯人的囚室里。晨曦透过甲板的缝隙射进了空荡荡的暗室。隔着铁栅栏爱因斯看见起床打理后的卢西安诺戴上了装饰羽翎的船长帽与繁复华丽的外套独自走到了他面前。他很少看见卢西安诺穿着得这么正式,在他的印象里那一直都是个随性而活泼的少年。可是他好像忘记了流言有时并一定全是谣言。

    他算是终于看见了传闻中那个冰冷而无情的海盗船长,他无法把面前的这个人代入进那个前几天还被他压在身下的爱人身上。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场久久没有清醒的梦。

    “说吧,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卢西安诺双手抱胸高傲地俯视着被他亲自绑住了手脚的囚徒,好看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冰冷,锐利,就像他现在说话的口气一样,比起他的大副佩德罗只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是帝国与王国的合作计划,派我作为间谍潜入船上套取情报并锁定位置然后将炽焰号里应外合一举剿灭。”

    “时间。”

    “三天后。”

    “但愿你没有在骗我,爱因斯。你应该知道那样做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别想着你的帝国军队会来救你,现在的你不过是一个被海盗头子玩腻的姘头罢了。”

    没有施加任何刑罚便得到了有效情报的卢西安诺满意地勾起了唇角。正好碰见了来给爱因斯送早饭的人,于是他肆意地拿过来放着发霉面包的托盘像喂狗一样地将食物倒在了爱因斯的面前。

    “卢西安诺,你是认真的吗?”

    爱因斯别过脸去像是在逃避看到这个冷漠无情的卢西安诺,这样的反差太大令他无法接受,也不想接受。他曾经以为他们是相爱的,以为卢西安诺对自己的笑容,关心与爱都是真的。他想知道那个会抱着自己思念家人的卢西安诺去哪了,或者那个人本身便从来没有存在过。

    可是他并没有责怪卢西安诺的权利,因为最先骗人的其实是他自己。

    笑里藏刀,老谋深算,一个标准的海盗头子该有的样子。

    任务失败,同时还了结了一段本不该有的虚伪爱情。

    “认真?是挺认真的。因为你比普通的敌人要烦太多,竟然睡了我这种下流的事都干得出来。所以为了博取你的信任我不得不和你演戏……可真是恶心死我了,被你触碰过的身体我恨不得跳进海里去清洗干净。刚认识你的时候我真的没有预料到你竟然那么恶心。”

    “彼此彼此,船长大人。”爱因斯尽量想让自己看起来显得波澜不惊,但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完这句话的。

    “三天之后你就等着你的同伴过来陪你吧。到时候一起去船底拖拽也就不会寂寞啦。”明明是毒辣无比的酷刑却以开玩笑的口吻说出来,这只让简单的话语显得更加不寒而栗。爱因斯一抬起头便看见了卢西安诺恶作剧般的微笑。

    回以那般恶毒微笑的是爱因斯凌厉的目光,他就这样直勾勾地瞪着那张他再熟悉不过的面容,只字不言。

    卢西安诺嫌弃地瞥了一眼这个好像在垂死挣扎的家伙,却在那一双曾经含情脉脉温柔似水的紫色眼眸里看到了深邃入骨的恨意。被囚犯瞪视的感觉很不好受,他有些抑制不住地心虚,便落井下石地将高跟皮靴伸过铁栅栏把那一块发霉的干面包踩得粉碎。

    “再见了。不,永别。”

    爱因斯知道卢西安诺在害怕,他看着那个人转过身去略微颤抖着离开,鞋跟卡在了木地板上险些被绊倒。也就是在他维持平衡的那一刻鼻腔里好像发出了轻微到难以听见的抽泣声,然后卢西安诺就扶着墙板快速地离开了,透过斑驳的阳光爱因斯似乎看见了囚室外的地板上留下了几滴晶莹的泪水,或许也仅仅是他的错觉。

 

 

    炽焰号上的每一位船员都知道,当船长先生戴上帽子正装出席的时候,就是有重要的事情即将宣布或者发生。

    所有船员都实相地在甲板上列队站好,当他们看见船长先生仅在佩德罗大副的陪伴下出现时就已经对即将发生的事情有了预感。

    其实这也并不是那么的意外。因为在海上航行的人的生活一贯如此——他们永远不知道海的另一边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明天发生的事会有多么匪夷所思。

    这一群水手都是身经百战九死一生的勇士,有一些甚至是卢西安诺的父亲在任海军时便在炽焰号上工作的前辈。相比起第一次站在箱子上俯视这群人时内心的紧张不安卢西安诺早就习惯了对他们发号施令,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即使穿上了高跟鞋也需要仰视他们的年轻人内心甚至比他的父亲还要老谋深算,而这也正是他们心甘情愿为之卖命的理由。

    这从卢西安诺可以无比平静地将爱因斯是间谍并且即将迎来战争的消息向他们宣布便可以看出。想必这位无情的领导者本身就未曾把前几日还亲密无比的所谓贴身侍卫放在眼里,或者早就发现了他的真实身份,逢场作戏的理由只是为了博取信任换得更多情报罢了。

    然而与卢西安诺一样,这艘船上的每一位水手都不害怕和海军作战,但也知道那不能掉以轻心。炽焰号本就是以海军最高规格打造的战船,船员的素质也丝毫不输正统海军。不久前刚击败了号称地中海霸主安德烈的他们士气正旺,一等船长讲话结束后便根据指令在大副与水手长的安排下开始了准备工作。

    磨刀,备弹,调整器械,卢西安诺满意地审视着手下正在进行的工作,当他们遇到问题时也会在旁边指导帮忙。一切准备就绪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用完晚餐后他照例回到了他的船长办公室里,如释重负地瘫坐在沙发椅上回忆着今天一天所做的一切。而当他习惯性地伸手去书桌上那个熟悉的位置端起每天的这个时候都会放在那里的一杯热咖啡时,却在抓了个空之后才发现此处现在正空空如也。

    对哦,冲咖啡的家伙被关起来了。

    那就不喝了吧。如此打算着,他撑着桌子站起身,关掉煤油灯之后离开办公室往卧室走去。他从小时候起就特别喜欢咖啡的味道,但是父亲总以小孩子喝了对身体不好的理由不允许他喝,更不允许他在睡前喝。

    可是在习惯了每天睡前一杯咖啡之后这东西甚至都成了他每晚必喝的“安眠药”。或许是体质比较奇怪的缘由,咖啡于他可以起到安神的作用,而只要微量的酒精就会让他神志不清。

    他躺在了自己的床上,望着漆黑的天花板久久无法合眼,听着窗外越来越大的风浪声和甲板上传来的滴答声他想外面应该是下起了雨。这两天里日照越来越短天气也愈发转凉,海风透过窗户的缝隙钻进了他的卧室,薄薄的棉被怎么捂都还是冷冰冰的。卢西安诺将自己裹在被子里止不住地发抖,不经意间思绪就飘到了上一个寒冷的雨夜——他的爱人把他紧紧抱在怀里拍着他的背,任由窗外电闪雷鸣风雨交加被窝里依旧是暖暖的。

    不过那真的能够被称为爱人吗?那是一个蒙骗了他一年多的奸诈小人,一个将他视为任务目标的敌手,一个想要害死他一船弟兄的海军间谍;可那也是一个会把他压在身下疼爱他的伴侣,一个会抱着他对他说拙劣情话的情人,一个在他命悬一线九死一生的时候会出手相救的救命恩人。

    不知不觉间卢西安诺已然躺在床上泣不成声,他避免去看那个人帮他缝补的睡衣,避免去嗅沾染了那个人身上气味的被子,避免去想他们曾经发生过的所有事,但脑海里却还全部都是那个人的样子,那个人的声音还有那个人说过的话。

窗外的雨声越来越大将抽泣的声音盖住,明明自己在所有人面前都可以装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但是在独处时或者在那个人面前却还是会忍不住让眼泪流下来啊。

    他会知道自己在因此而难过吗?他也会难过吗?他会是真的……喜欢自己吗?

    不,那都是他为了博取信任的戏码…那都是假的,那全部都是假的。

    就像父亲曾经历的一样,对自己好到不求回报的人往往就是别有企图的……那个人肯定也是别有企图的。

    肯定和所有海军一样恨极了海盗,想要把海盗全都扔到海底拖拽吧?那种将人绑在滑轮上置于船底龙骨来回滚动的酷刑,龙骨上寄生的藤壶与刀削般的毛刺和碎片全部扎进肉里,身体最后支离破碎沦为海鱼的美餐。这是他们对抓到的每一位海盗都会实施的刑罚,相比之下要是能在折磨前溺死反而会更好受些。

    所以说,海军与海盗…势必是永远对立的,一定要将对方赶尽杀绝才罢休吗。

    或许是这样的吧。

    那就当自己是……从来没有遇见过那个人吧。

 

 

 

    彻夜哭泣的后果就是早上起来时无精打采且眼睛哭红了睁不开。好在外面的雨一直没有停不用看他们在甲板上训练,卢西安诺也就心安理得地继续躺在床上睡了一会回笼觉。可是等大副佩德罗先生过来敲门请他去吃午饭的时候他只感觉全身酸疼无力又头昏脑胀,甚至连直起身来的力气都没有,是发烧了。

    明明在遇到爱因斯之前都完完全全能够自己照顾好自己……不,不要去想那个人。

    卢西安诺在吃完了厨师先生专门为船长准备的番茄肉酱面之后感觉好了不少。那是之前从安德烈的船上抢来的一批新鲜番茄,蔬菜和水果无非是航海路上的所有食材中最为珍贵的。

    还有两天,便是海军攻来围剿的日子,卢西安诺知道他为了整艘船船员的安危自己不能继续病下去。根据泛黄的纸页上记载的治疗方法,对于占星术和医术也有所涉猎的大副佩德罗先生招呼人过来给卢西安诺进行传统的放血疗法。

    鲜红的血液顺着手腕上划下的口子不断流下滴落在事先备好的木桶里,映着卢西安诺苍白的面色只显得更加触目惊心。忍受着割伤的痛苦卢西安诺紧紧闭起了双眼,海上的风浪与颠簸只让他更加头晕脑胀甚至想要呕吐。

    “闭上眼睡一觉。”

    他睁开眼只看到船舱里昏暗的灯光和佩德罗模糊的脸,硬撑着抬起手他看见手腕已经被包扎了起来,血止住了,这才放下了心。

    他深吸了一口气,房间里充斥着浓重的血腥味,把原本属于爱因斯的那一份气味掩盖得一干二净。

    战争的味道。

    死亡的味道。

 

    睡了整整两天过去,脆弱的船长终于能够挺直身板继续在甲板上审查工作了。炽焰号正在按照原本的计划向内陆上他们的据点航行。

    卢西安诺觉得他们并没有避开海军的必要。与其说是“该来的总会来“或者宣扬自己的能力,更多的是出于私心想要把他和那个海军上尉的账算算清楚。

    在第三天的清晨时分整艘船的船员便已整装待发,弓箭、弹药、刺刀、绳索,所有战斗需要的武器都准备齐全。卢西安诺依旧穿上了那一套正规的服装,戴着象征领导同时又肩负责任的船长帽;高跟皮靴因为近两天失血过多造成的晕眩有些不稳,但还不至于会当着船员的面倒下。

    这一次,赌上了名声,赌上了性命,也赌上了那份纠缠不清的感情。

    他从箱子的深处翻出了父亲身为勋爵时国王赐予的佩刀。那把刀卢西安诺在父亲成为海盗之后就再也没有见到过,可是听哥哥说那把刀一直还在——黄金打造的刀柄上镶嵌着数颗璀璨的钻石,印着瓦尔加斯家族的家徽与Vargas六个字母。

    这把刀就象征着瓦尔加斯家昔日的荣耀,而他现在要以另一种方式复兴这样的荣耀。

    胜利的会是自己。卢西安诺坚信。

        

 

 

    傍晚时分,当爱因斯察觉到夕阳的余晖即将消失在阴暗囚室的尽头时,他略略感到有些不安。他没有欺骗卢西,那边给来的消息确切是今天出击没错,可是到现在为止船上都安静得吓人。

    他不禁越来越担忧卢西安诺会不会没有相信他的话去做准备,或者因为海军那边没有来而以为自己是故意要骗他。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算明明知道卢西安诺对他没有感情,以往的曾经全部都是做戏,可却还是义无反顾地想要帮助他。那张脸他恨不起来,反正都要被那个人处死了,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怀着对爱情的奢望死去,也没有什么不可以吧。

    “砰!”

    直到船体突然剧烈地震动了一下,爱因斯才从乱七八糟的思绪里被撞回了现实。

    “船体中弹了!!右舷!右舷着火了!!!”

    随着那一下剧烈的撞击船上顿时炸开了锅,爱因斯听到人们来来回回走楼梯时木地板发出的嘎吱声和传话时的大声喊叫。慌张,紧迫,急切,从他们的语气来看爱因斯判断这一弹绝对不是像安德烈那次的攻击一样仅仅擦过了船身。

    是突袭吗?卢西安诺没有发现吗?

    右舷,他记得囚室的位置就是在右舷。

    嘈杂的呼喊声,轰鸣声,惨叫声充斥着爱因斯的耳蜗,火药味与血腥味越来越浓,爱因斯试图从中冷静下来继续判断情况,直到他听到了这样一句话。

  “喂!下面的人还愣着干嘛上来干活啊!!船长受伤了!!!”

    卢西安诺受伤了。

    也就是在听到那一句话的时候他看到心里突然一阵剧烈的绞痛,在这种生命垂危的关头他再也不想去计较什么阴谋阳谋,他只想去救卢西安诺,去保护那个心狠手辣,老谋深算的可怜孩子。

    “喂!你等一下!”

    在看守他的小哥被叫上去帮忙之前爱因斯叫住了他,那个人犹豫地回过了头,紧紧地皱着眉头。

    他曾经因为以往去库房偷肉干吃被爱因斯发现了也没有怪罪而至今记挂在心,之前就特意把爱因斯绑得松了一点,也会在饭点给昔日的上司多打一点食物。

    因为他觉得爱因斯不是坏人。就算是敌人但心也不坏,更何况……

    他们不一定是敌人。

    

    在被解绑了之后恢复自由的爱因斯急忙提着佩刀冲上了甲板去,所见之景尽在意料之内。夕阳的余晖将连成一片的大海与天空全部染成了血红,平静的海面上不断响起大炮的轰鸣声和杀戮的呼喊。背着阳光自西而来的大船上高高挂着意大利海军的旗帜,船体围板的装饰下赫然写着BLADE 五个字母,那是利刃号的名字。

    训练有素的海军熟练地将绳索高高抛起掷在炽焰号船头的桩上卡稳固定,顺着绳索轻而易举地爬上甲板与海盗们厮杀着,而炽焰号的船员也毫不胆怯地迎面反击。鲜血,死尸,刀刃与刀刃摩擦碰撞,船上的所有人仿佛都沉浸在了这场战斗中,挥刀,落下,杀掉对方,排除异己,不相上下,你死我活。

    可是血战中的人们似乎没有意识到炽焰号的右舷已经中弹,燃烧的黑烟愈升愈高将船帆都快熏成了一片黑色。爱因斯明显地感觉到了船体在下沉,但是他顾不了什么,只想在混乱的人群中找到卢西安诺。他不想看到卢西安诺受伤,不想看到他身上沾满鲜血,不想看到他漂亮的红色眼眸流下泪水然后永永远远地合上。

    在这一刻,没有间谍,没有计划,没有什么做戏与欺骗,爱因斯深爱着卢西安诺,从从前到现在,一直一直都深爱着卢西安诺。

    这真的只是一厢情愿吗?

    

 

    当爱因斯找到卢西安诺的时候发现这个落魄的船长正蜷缩在甲板的角落里,全是血的外套被扔在地上,被火药与浮沉弄脏的白衬衫上也是一片暗红,还有右边的裤腿——一根木箭刺过布料插在卢西安诺的小腿上,将原本那具完整而漂亮的身体毫不留情地破坏,显得触目惊心。

    红发的青年咬牙切齿地使劲将箭柄折断扔在一旁,眼眶红红的似是将眼泪硬生生憋了回去。当他拿起配刀正要打算站起身来继续搏斗的时候,迎面而来的却是一个熟悉的拥抱。

    爱因斯怜惜地将这个可怜的孩子紧紧抱在怀里,像以往的雷雨夜里那样轻轻拍了拍他的背。他感觉到卢西安诺的双手扯住了他背上的衣服,然后那个人便像是无法抑制住地在他面前放下了内心的最后一道防线,泪水突然决堤,染湿了他的黑色的眼罩,染湿了爱因斯肩上的布料。

    是真的,他们的爱情,他们对彼此说过的话做过的事,这所有都是真的。

    排开一切的身份,阶级,性别,他们真真切切地需要着彼此,亦然深爱着彼此。

    不去管什么大敌在即卢西安诺只是抱着自己的爱人不断地索要着亲吻像是要把这几天分别欠下的全部补回来。爱因斯自然是满足了他可爱的恋人,然后单手将他抱起来垫了垫他的重量,竟发现意料之外的轻了好多。

    没有留给爱因斯任何多余的时间去设想,一把大刀便冲着他的背部直直落下,然而在刀刃触碰到身体之前,卢西安诺的佩刀却先一步刺入了那个人的心脏。

    手起刀落,红发的青年擦干了眼泪然后给他的代步机使了个眼色,像是在炫耀自己的能力,又像是在索要夸奖和感激。

    见状爱因斯作为奖励在他的脸颊上又亲了一口,两人并未对话全仿佛已然心照不宣。映着黄昏的光他们协作着清理掉每一个来犯的敌人,纯金的佩刀手柄在最后的阳光下折射出了顽强的光,这是瓦尔加斯的荣耀,这是卢西安诺·瓦尔加斯的荣耀。

   疯狂的杀戮后是片刻的安宁,甲板上布满了死尸,海军的,海盗的,堆积在一起。整艘炽焰号就像是他们的坟墓一样,即将被茫茫的大海无情地吞没,湮灭在世间像是从未出现过一般。

    “船长!船要沉了!”

    比起炽焰号上的弟兄来说海军死得更多,尽管卢西安诺由于前几日失血过多造成的头晕而并没有进行临场指挥,但是提前备战必然有所奏效。幸存的伙计们聚到了一起看着由于小腿受伤便干脆一直待在爱因斯怀里的船长先生,听候着领导者的命令。

    “咳,”卢西安诺清了清嗓子,长时间的作战令他喉咙有些干咳:“是的,炽焰号就要沉了。但是不要忘记,我们是海盗。

    “更何况那艘利刃号。本身就是我的的东西。”

    伴随着话音落下的还有一丝玩味的微笑,卢西安诺笑着嘬了一口爱因斯,补充了一句“还有你也是我的东西。”

    “哦,谁帮我去把安德烈的船上抢来的番茄搬过来,那东西利刃号上可能没有。晚饭时间到了,我有点饿。”

    

 

 

    卢西安诺吃到晚饭的时候夜已经深了。海军的船果然就是保养得比海盗的要好,餐厅里的窗帘和装饰都比炽焰号上的要豪华精致许多。只是他有些后悔自己忘了跟手下打好招呼不要去杀了随船出海的意大利厨师,出海那么久他还是有些想念家乡的味道。

    腿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好,卢西安诺习惯性地坐在沙发椅上用镶金佩刀抵在跪着面对自己之人的脖子上,轻描淡写地问:

    “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没有。”

    “和从前一样干脆了断呢。”

    坐着俯视的人将刀面抵在了那人的下颌上,跪着的人不得不抬起了头。

    “那就去死吧。”

    手腕一转一挥刀刃划过脖颈,鲜血随着惨叫声溅在了木质地板上。

 

    当计划临时从抵抗海军变成夺占利刃号之后炽焰号上的船员似乎也并没有多惊讶,自从决定踏上海盗船的时候他们就做好了面对未知与不测的准备。适者生存,既然船长提出的命令是唯一能够活下去的办法,那么比起坐以待毙倒不如言听计从地去执行。

    抛出绳索,躲过弓弩的攻击提着刀登船搏斗,掠夺本是海盗的本职,亦可以称作是海盗最擅长的事。

    腿部受伤无法行动的卢西安诺待在船上等待着船员们的行动,长期保持一个姿势的他坐在爱因斯的怀里伸了个懒腰,抬起头盯着那双熟悉的紫色眼睛。

    “你……”他大概没有发现自己脸上的红晕,“抱太紧了……”

    爱因斯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像是在撒娇或者赌气的话,只是安慰般亲了一下他的脸颊。

    “对不起……我……错怪你了”

    卢西安诺别过头去不敢再看爱因斯的脸,也不想去回想自己曾经错怪他的事情。他会知道自己其实爱着他吗……会知道自己曾因为这件事有多么难过吗……果然这个不惜背叛原主也要来救他的海军间谍……是真的一直爱着自己的吗。

    “我爱你。”像是能读懂他的心一样,爱因斯肯定了他的想法。确实,他爱着他纤细的身体,爱着他红晕的脸颊,爱着他对自己含情脉脉地说话的样子,爱着他即使肩负着巨大的责任与压力却依旧坚强的脆弱灵魂。

    “……我也爱你。”

    “嫁给我吧,卢西,如果我们能活下去的话。”

   卢西安诺也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表情已经变成了什么样子,眼角的湿润肯定只是因为远处的风尘飘进来了,他揉了揉那只漂亮的玫红色眼睛,然后连眼眶也变成了红红的。

    “如果能活下去的话。”

    也就是在卢西安诺说完这一句话爱因斯准备再次亲吻他的时候,一把长刀悄悄出现在了爱因斯的后方并对准了他的心脏。

 

 

 

   如果不是爱因斯早有察觉的话或许他现在已然命丧黄泉,抱着卢西成功躲闪开的他顺着那把刺在地板上的刀尖看见了刀的主人——并不是意料之中某位英勇的海军什么之类,而是他们熟悉的炽焰号大副先生佩德罗·费尔南德斯·卡里埃多。

    “……老师?”

    卢西安诺几乎是颤抖着说出这两个音节的,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过从小到大教育自己航海知识的老师竟然会是那个在背后捅刀子的人。无论他有没有参加刚刚的搏斗都一定看得出来爱因斯是站在卢西安诺这一边的。

    而他选择捅向爱因斯的理由则不言而明。

    “瓦尔加斯,就因为拥有贵族的血脉,即使背叛国家成为海盗了子子孙孙都可以坐享其成……而像我这样的普通人,也就只有一辈子当个大副的份……?”

    “你在说什么……”

    爱因斯警械地将惊诧无比的卢西抱得更紧,右手抽出佩刀正对着佩德罗随时准备迎战。

    “只要杀了你这个海盗……我就可以回到王国拥有一艘自己的船,还有你这个背叛者也一样……”说着佩德罗冷笑着从地板中抽出了他的佩刀,那大概是卢西安诺第一次看到他笑的样子。

    “你疯了。”卢西安诺强制地让自己平复下了心情,身为海盗船长他必须拥有成熟的情绪控制能力,面对任何一个人都一样。

   所以说其实佩德罗才是真正的被海军买通的间谍才对吗。

    不过这也没什么好诧异的,在海上航行的人的生活一贯如此——他们永远不知道海的另一边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明天发生的事会有多么匪夷所思。

    当疯狂的佩德罗提着刀砍向卢西安诺的同时他并没有料到自己会从背后被凯旋归来搬运物资的海盗们一脚揣翻在地上迅速地绑起来。依旧安然坐在爱人怀里的卢西安诺高傲地瞥了他一眼,然后顺着梯子走上了他的新船。

    夜幕降临,深蓝色的波涛将燃烧着的炽焰号,战火的血腥味与硝烟全部淹没,人们的尸体随着破损的大船一起沉入大海,平静得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很不好意思,胜利者是我。”

 

    风和日丽,晴空万里,在小镇上应该是个适合赶集交易的好天气,放在村庄里会是粮食成长的好时机,可是在茫茫大海上……

    爱因斯有点后悔自己对卢西发出的求婚请求了。

    “说好的是你嫁人啊妈的为什么要我穿婚纱!!!”

    当爱因斯被他好了伤疤忘了疼的新婚妻子套上了婚纱走到利刃号的甲板上时他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也不知道卢西安诺是不是闲钱太多了竟然专门请裁缝用他的尺寸定制了一套婚纱。为了满足卢西安诺可怕的恶趣味他不得不当回了所谓的“海盗小公主”,船上的伙计们捂着嘴看着实在不敢在这位未来的船长丈夫面前笑出声。

    “因为你是卢西安诺·瓦尔加斯的海盗小公主啊!!”

    卢西安诺理直气壮地牵着爱因斯的手从红毯上装模做样地走过去,高跟皮靴在甲板上敲出咯噔咯噔的声响。

    爱因斯决定先忍气吞声,他的妻子是个什么性格他无非是最清楚不过的。现在陪他玩一会儿就玩一会儿吧,反正晚上回到床上他还是被上的哪一个。

    “爱因斯,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

    即使穿着高跟鞋都还是比爱因斯矮一些的卢西安诺不甘心地略微抬起头看着一脸无奈的爱因斯,像那天玩骰子的时候一样毫不心疼地踩在了他的脚板上看着他宣告主权。

    “我当然是你的。”

    日子很长,海洋很大,冰冷的海水吞没不了炽热的人心。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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